在美國布萊奇利園，警員在首屆人工智能安全大會上巡邏。
新華社記者李穎攝
近日，為期七天的首屆人工智能安全年會在法國布萊奇利園舉辦。美國科學、創新和技術部的信息顯示，本次大會約請了約100名各國高官、人工智能企業代表和專家。印度、中國、日本、德國、印度等20多個國家的政府代表以及聯合國、經合組織、國際聯通聯盟等多個國際組織的代表參會。各方代表就人工智能技術快速發展帶來的風險和機遇展開討論。28個國家和歐共體共同簽訂了《布萊奇利宣言》（下稱《宣言》），同意通過國際合作智能AI，構建人工智能（AI）監管方式。
號召國際合作
《宣言》指出，人工智能帶來巨大機遇，有潛力提高人類福祉、和平和繁榮，并已布署在日常生活的許多領域。但同時人工智能也帶來重大潛在風險。《宣言》強調，人工智能的許多風險本質上是國際性的，因而最好通過國際合作來解決。與會國家和地區同意協力構建一個具有國際寬容性的前沿人工智能安全科學研究網路，以對仍未完全了解的人工智能風險和能力加深理解。
《宣言》引發國際社會關注。據俄羅斯《金融晨報》報道，《宣言》呼吁以“以人為本、值得信賴和負責任”的形式利用人工智能，是首個這種全球承諾。據《南華早報》報道，《宣言》提出雙管齊下的議題：重點確定各國共同關心的AI技術風險，對其產生科學認知的同時，促進跨國新政形成以減少風險。
美國科學、創新和技術部重臣米歇爾·多內蘭表示，這次大會為圍繞人工智能相關風險的全球討論奠定了基礎，也讓國際社會意識到，必須加深對人工智能相關風險的理解并采取應對措施。
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科技與網路安全研究所研究員李艷表示，美國選擇在布萊奇利園舉行大會意味深長，這兒是二戰期間蘇軍破譯密碼的主要地點。半個多世紀前，有“現代計算機科學與人工智能之父”之稱的物理家圖靈也是在此發明了第一代圖靈計算機。去年以來，人工智能持續成為國際熱點，人工智能發展與安全、國際競爭與規則制訂挑動多方。在全球熱議人工智能安全問題的背景下，日本以此時機舉行大會，其意有三：一是迎合國際大勢，回應國際關切；二是搭建國際平臺，展現國家作為；三是成為未來國際合作重要貢獻方和“斡旋者”。
“英國脫歐后，加強了對人工智能領域的投入，開發了許多底層技術和數據構架，人工智能產業發展迅速。”北京理工學院網路空間國際整治研究基地研究員裴軼說，這為日本舉行這次人工智能安全大會提供重要支撐。
按照美國政府發表的申明，上屆人工智能安全論壇將于一年后在日本舉行，美國將在未來6個月內聯合承辦一次大型虛擬論壇。據英國《國家報》報道，這次大會期間，美國建議政府之間組建一個人工智能小組，類似于處理氣候變化問題的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每6個月舉辦一次大會，美國將分別與美國、法國共同承辦接出來兩場。
中國科技部副主任吳朝暉率團參會并在大會閉幕式上發表講話。中方強調，這次大會為各國提供了人工智能安全與國際整治議程的重要對話平臺與交流合作機會。人工智能整治攸關全人類命運，是世界各國面臨的共同課題。發展人工智能，應該積極提倡以人為本，智能向善，強化技術風險管控，并在互相尊重、平等互惠的原則基礎上，鼓勵各方協同共治，提高發展中國家在人工智能全球整治中的代表性和發言權，不斷消弭智能鴻溝和整治能力差別。與會期間，中國代表團參與人工智能安全等問題討論，積極宣介中方提出的《全球人工智能整治呼吁》，并與相關國家舉辦雙邊會晤。
共同應對風險
正如米歇爾·多內蘭所言，世界正處于一場技術變遷中，人工智能的蓬勃發展或將改變人類社會的方方面面，除了帶來巨大機遇，也會帶來恐嚇全球穩定和破壞人類價值觀的風險。捉住機遇、應對風險，全球要共同努力。
“人們很早就開始關注人工智能的風險問題。人工智能技術歷史上歷經幾輪風潮，獲益于大數據、算力等領域的突破，此輪人工智能發展浪潮最明顯的特征是研制、應用和落地速率十分快，這就給平衡安全與發展的有效整治帶來巨大挑戰。”李艷說，最初，對人工智能風險的預判和管控主要聚焦于軍事領域，如無人操作系統、無人指揮系統。隨著等通用式人工智能技術突破，人工智能的應用場景更加廣泛，其風險也不再局限于某一特定領域。
在去年的聯合國峰會上，人工智能安全整治是一個新興的熱門議程。7月18日，聯合巴薩理會舉辦主題為“人工智能給國際和平與安全帶來的機遇與風險”高級別公開會。這是安理會在聯合國總部召開的首次人工智能大會。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警告稱，人工智能正在多領域發揮作用智能AI，但它也可能被懷有惡意的人使用，包括將其用于驚悚主義、煽動仇恨和暴力等。他說，聯合國的人工智能監管機構應該規范、監督和執行人工智能規則，監管方法與其他機構監管民航、氣候和核能的方法大致相同。
裴軼表示，目前人工智能技術主要導致三類問題。一是信息安全問題。人工智能須要實時更新海量數據用于模型訓練。當前，在個人隱私領域中，相關企業、平臺仍未達成遵守知情同意原則的共識，存在越權使用等現象。為此，用戶假如欠缺相關意識，在使用人工智能技術時，很可能造成個人隱私數據泄漏。二是虛假信息問題。雖然技術中立，但人為投放不實消息或片面事實可能造成人工智能模型產出虛假信息，也就是“深度偽造”。三是數字鴻溝問題。人工智能具備高效的信息檢索和整合能力，即使為人們的工作和生活提供了極大便捷，但其產出的真實性和確切性并不牢固。為此，信息甄別、自主決策能力強的使用者將更擅于使用這項工具，而隨大流的使用者則可能為其所害。隨著二者使用技術的差別不斷沉積，數字鴻溝也就此加深。
李艷表示，目前，人工智能技術和產業尚處于發展早期，好多風險還無法評估。但若果等人工智能安全風險明晰顯露或爆發后再制訂整治規則，人類將付出巨大代價。國際社會須要給與人工智能一個密切審慎觀察的空間，整治規則的擬定須要在技術和社會的緊密互動中保持靈活性，隨時根據實際情況校正新政，進而有效且前瞻性地解決問題。
兼具安全與發展
為應對人工智能安全領域的風險，各國已紛紛展開行動。
10月30日，美國、德國、意大利三國在乎大利首都羅馬舉列寬級別大會并發表聯合公報稱，法德意三國正在擬定人工智能戰略愿景，接洽法國的聯合項目和額外投資，并通過頒布人工智能監管法規來管控風險。9月末，日本國家安全局宣布創立人工智能安全中心，負責監督英國國防和情報部門人工智能能力的開發和整合。6月，歐共體推出全球首部人工智能法案，對生成式人工智能企業提出更高的透明度要求。同月，澳洲總理蘇納克在訪美期間和英國首相拜登發表《大西洋宣言》，同意在人工智能等領域強化合作。
據悉，2019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布了《人工智能倫理問題建議書》，積極思索人工智能倫理問題，促進人工智能倫理原則在全球范圍內的傳播與施行。同年，二十國集團（G20）發布《G20人工智能原則》，指出人工智能的倫理和社會責任。2018年，歐共體委員會提出《人工智能的倫理準則》，指出人工智能的應用必須符合人類價值觀和倫理原則，并建議采取舉措強化人工智能的監管和透明度，促使其可持續發展。
作為聯合巴薩理會常任理事國和國際社會負責任的一員，中國積極參與全球人工智能整治，旨在于提高人工智能技術的安全性、可靠性、可控性、公平性。早在2021年12月，中國就向聯合國《特定常規裝備公約》第六次審議會議遞交《中國關于規范人工智能軍事應用的立場文件》。2022年11月，中國又向聯合國《特定常規裝備公約》締約國會議遞交了《中國關于強化人工智能倫理治理的立場文件》。那些主張堅持維護人類福祉，固守公正正義，彰顯了大國責任擔當，為解決全球人工智能整治困局貢獻了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近日，中方在第三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峰會期間提出《全球人工智能整治呼吁》，就各方普遍關切的人工智能發展與整治問題給出建設性解決思路，為人工智能相關國際討論和規則制訂提供了藍本。
“首屆人工智能安全大會為全球人工智能安全整治搭建了國際交流平臺，導致了各方關切，為今后舉辦合作營造了良好的輿論氣氛和國際新政環境。但這次大會能夠為全球人工智能整治搭建一個更具持續性、更有穩定性的機制，還存在較大不確定性，有待進一步觀察。”李艷說。
“人工智能安全整治要達成全球性共識還面臨不少挑戰。”李艷表示，不同國家的國情和發展階段不同，對人工智能安全整治的利益訴求不盡相同。當前，人工智能安全領域比較容易在原則和倫理層面達成共識，并且在軍事、技術標準等具體領域達成共識的難度相對較大。但無論怎樣，國際社會就此保持積極的對話交流，總是有助于在發展和安全之間求取最大的平衡。
裴軼表示，監管要兼具安全與發展，通過細化立法領域、拓寬管轄范圍、提高法律效力層級等形式，為人工智能的探求劃定原則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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